北七

【网王同人】青春期（10）

第十章

今年的圣诞节与以往不同——因为手冢回来了。

雪子没想过他会回来，以至于打开门见到穿着外套的手冢时，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，只是站在那里。反而是手冢先和她打招呼，她才露出笑容，请他进屋。

美穗高兴极了，热情的给手冢倒茶。中谷也从书房出来，态度友好的和手冢交谈，问的都是些关于网球的事情。

雪子姿态优雅的坐在一旁，保持惯有的微笑，安静的聆听。自从迹部去了英国，她的心便受了创伤，对感情方面也更加冷淡。这些日子以来，她很少和异性交谈，就连钢琴社的社员也不例外。

“国光，你怎么突然回来了？”美穗亲切地问。

“比赛结束后的假期。”手冢说。

“我看报纸上说你又赢了。”中谷端着茶杯，满眼欣赏之色，“很不错啊，国光。”

“您过奖了。”

“明天我有个老友邀请的网球比赛，陪我一起去怎么样？”中谷说。

雪子知道父亲要借着手冢去显摆，心里一阵反感。她很想使眼色叫手冢别去，可惜手冢这个老实的家伙竟然一口答应了。

中谷高兴的扬起嘴角，对美穗说：“等会多做几个菜，国光好不容易回来一趟。”

美穗笑容满面的应下。

雪子帮母亲一起做饭，两人择菜时，美穗悄悄的对她说：“吃完饭和他出去走走，他难得回来，今天又是圣诞节。”

“嗯。”雪子点头。

“怎么感觉你不太高兴？”

“没有，只是太久没见，有些不适应。”雪子敷衍道。

美穗拿起一个土豆，一边削皮一边说：“雪子，之前那个男生…我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，但是希望你能明白，我和彩菜这么多年的朋友，真心希望你和国光能幸福。而且他对你…”

“好了，我知道。”雪子不太礼貌的打断了母亲的话。提起迹部，她的心就蒙上一层阴云。

手冢和中谷在客厅里下围棋，尽管他有故意让着对方，可中谷仍然眉头紧锁，捏着一颗白棋不知如何是好。

“叔叔，您可以下在这里。”手冢提示道。

中谷茅塞顿开地拍了下桌面，“对啊，我怎么没想到。”接着大笑起来，“看来你不只是网球打得好，围棋也下得好啊。”

“爸爸，请您收敛一下笑容，饭菜已经做好了。”走过来的雪子说。

中谷心情正好，也不介意她的话，拉着手冢到餐桌旁坐下。

雪子的嘴角忍不住一撇，看来完全把对方当女婿了。

美穗端出精美可口的菜肴，雪子摆放好碗筷。吃饭时，中谷夫妇一直热情的叫手冢多吃点，雪子低头吃饭，默不作声。

“这寿司是雪子做的，国光你尝尝。”美穗说。

手冢看一眼雪子，接着拿起一块寿司。既然被母亲点到名，雪子当然得露出笑容，用好听的声音问：“味道怎么样？”

“嗯，好吃。”手冢说。

“雪子从小就很擅长厨艺呢。”美穗说。

雪子保持微笑，举止斯文的继续吃饭，心里却很不是滋味。

吃完饭，手冢和雪子出门散步。

夜晚的风很冷，吹得雪子打了个冷颤，捕捉到这点的手冢主动牵住她的手。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，视线就无法移开，她比以前更漂亮了，只是身上那种忧郁的感觉更甚从前。这让手冢更想怜惜她，他不明白，为何雪子会这样，内心又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伤痕和秘密？

但是她不说，他也便不问。只能包裹住她冰凉纤细的手指，告诉她，他一直都在。

雪子感受到的除了掌心传来的温热，还有手冢掌心的厚茧。他手上的茧子比以前更刺人了。

“手冢君，在德国一定很辛苦吧。”女孩说。

“还好。”

“这次回来会待多久？”

“后天就走。”

“看来很匆忙啊。”雪子说。

“嗯。”但是能见到你我就很开心——手冢在心里无声地说。

路过一家商店时，手冢看到橱窗里的一条红色的麻花围巾很好看，他牵着雪子走进去，告诉店员他想买下那条围巾。女店员取来那条围巾，机灵地说：“这条围巾和你女朋友很搭呢，她皮肤这么白，很适合红色。”

手冢去付了钱，接过围巾准备和雪子离开。女店员叫住他，笑着说：“给你女朋友戴上呀，外面有风那么冷。”

反应过来的手冢拿出围巾给雪子戴上。

“谢谢你。”雪子微笑着说。

女店员在旁边一个劲的夸好看，还送了一顶圣诞帽给他们，离开时还听到她在感慨：“真是俊男美女。”

街上的小孩子很多，情侣也很多，卖礼物的、卖花的，还有假扮圣诞老人的，很是热闹。雪子和手冢走走停停，遇到有趣的事物便多看几眼。

时间流逝的很快，临近九点，手冢送雪子回家。两人路过小公园的空地，看到一个小女孩坐在秋千上哭。雪子走过去问她怎么了？女孩红着眼睛说：“圣诞老人没有给我送礼物，都是骗人的。”

雪子转过身，悄悄地取下头发上的发夹，面带笑容地来到小女孩跟前，温柔地说：“圣诞老人今天太忙了，所以派圣诞哥哥来给你送礼物。可是圣诞哥哥第一次来给小朋友送礼物，不知道该怎么和你打招呼，便拜托我把礼物转交给你。”她摊开掌心，一枚好看的珍珠发夹闪闪发亮。

女孩眼前一亮，半信半疑地看着她，“真的吗？”

“当然是真的，”雪子指向手冢，“他就是来给你送礼物的圣诞哥哥。”

“可是他连圣诞帽都没有。”女孩沮丧地说。

“有的，就在他的口袋里。”雪子用眼神示意，“你就是圣诞哥哥对吧。”

“啊…是。”手冢从口袋里拿出圣诞帽戴上。他觉得很不自在。

小女孩高兴地跳下秋千，接过那枚漂亮的发夹，大声地说：“谢谢圣诞哥哥！”

“不、不用客气。”

站在一旁的雪子笑了。

那个独自伤心的女孩，让她想到曾经的自己。若是那个孩子能再次展露笑容该多好，这样想着，便演了这出简陋的戏。

她和手冢送小女孩回了家。

时间更晚了，这时空中飘起了雪。

雪子伸手去接飘落的雪花，那洁白的雪碰触到指尖便融化，只留下湿冷的水迹。

“美好的事物总是很短暂，就像这些雪花一样留不住。”雪子低声说。

手冢看着她的侧脸，雪越下越大，有些雪花粘到她卷翘的睫毛上，寒风一吹，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。手冢看着她发红的鼻头，解开外套想递给她保暖，雪子连忙说：“不用了，我有围巾，很暖和。我的皮肤比较敏感，一遇冷风就发红，并不是真的冷。”说着，她伸手替他扣好外套的扣子。

手冢握住她的手，雪子抬头，两人四目相对。雪花纷纷扬扬，落在头顶上，肩膀上，手臂上。她感觉手冢的眼神和以往不同，她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古板严肃的时期，可现在这双眼睛竟然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。

雪子感到讶异，手冢竟然用一种温柔的眼神看着她？这、这太不可思议了。他以前的眼神可是冷冷的那种，仿佛任何事情都无法掀起他眼底的波澜。

“手冢君，怎么了？”她问。

手冢沉默地看着她，伸开双臂抱住她。雪子感受到他双臂的力量，心里感觉有点不妙。为什么？为什么分隔两地，聚少离多，甚至没有日常交流，还不变心呢？为什么这段感情这么难结束。她想借时间和距离这把利剑快速的斩断这根情丝，可是事情发展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。

她发现自己低估了对方。

若是换作其他人，恐怕在第一个冬季就提出了分手。可这个人是手冢国光，一个拥有超强毅力的人，一个永不言败的人，一个追求梦想到极致的人。光是这三点拼凑在一个人身上就已经很可怕了。

那该怎么办？雪子暗自发愁，要以一个受害者的姿态全身而退，这样才能让父亲抓不到把柄。

“他变心了。”只要这么一句话，便能让那个冷酷自私的男人从虚荣的金字塔顶端崩塌。

可是…要怎么做才能完美的抽身？

雪子看着手冢坚毅的面容，大脑飞速的运转。她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沼泽地，任凭如何挣扎也无法脱身，这让她感到烦恼。而且她不想进行持久的拉锯战，因为她的心已经显露出疲惫之色。

手冢在她清澈的眼睛里见到了自己的倒影，她专注的凝视激起他青春的冲动。手冢低下头，去碰她的唇。

雪子后知后觉的睁大眼睛，心里的盘算乱成一团，有个声音在大脑大声地叫喊：“糟糕！”

待这个清浅的吻结束，雪子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，只能微低下头。手冢以为她在害羞。是的，他以为。

“雪子。”

“嗯？”雪子抬起头，看到的是眼神柔和，耳根微红的手冢。

“等我完成梦想，请你…”手冢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。

雪子以为他要讲什么很严重的事情。

“请你和我结婚。”他认真地说。

——见鬼。

雪子僵在原地，过了几秒才说：“你在开什么玩笑。”

“我认真的。”

“不，这、这太突然了。”雪子往后退了一步，“你不要一时兴起这样说。”

她的反应让手冢有些不解，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直接吓到她了？于是他解释道：“我是以结婚为前提和你交往的。”

雪子感觉后脑勺被人狠狠地砸了一下。

这年头还有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？！

她失态地转过身，说雪太大了，她冷，要回家。